乡党
---《鬼市》姊妹篇
文/曹军发编辑/磐石
新疆边塞某小城,工程如火如荼紧张地进行。项目部与施工队发生了冲突,施工队撤走了人马,工程搁浅。好友担任该项目部技术员,致电我速来救急,救急如救火,一切待遇从优。于是召集一帮兄弟乡党,起身北上。
这是一座民族混居的边塞小城,生活着维吾尔,哈萨克,裕固,东乡,回族,汉族等。各民族文化的撞击与兼容,形成了独特的地域文化。清真寺与现代化楼宇相映成辉,各民族互通有无,经贸往来。这个城市不大,一条主街道贯穿南北,中心区域是该城的市政,经济,文化中心。工程就在市中心,包括街心公园改造,老旧楼房翻新改造,楼宇消防保温施工等。
临时腾出的社区服务中心成为了我们的大本营,大队人马也就安置了下来。民工通常被人们称作瓜民工。瓜吃、瓜喝、瓜干活;还有许多坏毛病,瓜说、瓜喊、瓜乱叫;烧锅头有两个儿媳生得俊,对老头也孝顺,经常嘘寒问暖,老头便逢人得瑟,落了个烧锅头。光头强因一顶油光明亮的光头而得名,诸如熊大、熊二,拐子李、快嘴张、名角等等。习惯了绰号,一时倒叫不上真名来。我偶尔喜欢爬格子,也落了个文化人”的雅号。相互见面打招呼或相互帮忙,皆称绰号,说着方言,打情骂俏,说着荤段子,哈哈地笑着,单调的施工添加一丝乐趣…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始了单调而又重复的工作。
施工小休,为了活跃气氛,有人提议唱歌,老跑调,引得众人大笑。一致赞成名角来段秦腔,名角小时曾入正式戏校,受过专业训练,后来因家庭原因而中途废业,常叹如若坚持,必成名家,因而称其为名角。来个啥呢?三十六哭,七十二个再不能,《花亭相会》…(下河东)
河东城困住了赵王太祖
把一个真天子昼夜巡营(好…)
黄金铠每日里将王捆定
可怜把黄骠马未解过鞍笼
…
(好…好…)
叫好声彼此起伏,盖过了演唱者,还有的开始打口哨,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徐翠莲(来)好羞惭
悔不该门外做针线
相公进门有人见
难免得背后说闲言
有说长(来)有道短
这才是手不逗红(来)红自染
谁人与我辩屈冤
无奈了我把相公怨
你呀…死鬼…
哈哈…哈哈…恢谐声情并茂,扭泥作态的表演唱引得众人大笑,再来一段,再来一段,一浪高过一浪。
一位鬓角银丝,满面慈祥的老太每天提着菜蔬经过工地,总会驻足观望。听一听秦腔乱弹,十八扯,留恋中离去。有一天老人径直走向我们:
孩子,你们是哪里人?
陕西的…工友随口而出。
陕西哪?听口言,老太纯正的陕西方言,不敢轻言语,只好择近说陕西彬县。
彬县哪?
北极,
哦!乡党!
老人显然很激动,说在这里能遇上乡党很是不易。老人很健谈,说了许多这个城市的发展历史,问了工程概况,家乡的变化,临行再三叮嘱我们注意安全,回头带老头子来见见乡党。
《花亭相会》有一段道白:
美不美家乡水
亲不亲故乡人
乡里见了乡里亲
…
曹叔和秦姨都是地地道道的陕西人,曹叔祖藉陕西省彬州市北极镇雅典村,秦姨宝鸡扶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洪流中,带着支援新疆,建设新疆的激情,他们来到新疆某生产建设兵团,开始了拓荒种田的峥嵘岁月。他们生育一儿一女,儿名建新,女名秦兰。激情燃烧的岁月,建设生产,后来孩子上学、工作,帮忙带孙子。回老家看一看的夙愿一再搁浅。老家没了直系亲属,族人也逐渐失去了联系,在这座小城里没有亲戚,直到遇上了我们…
曹叔秦姨就住在项目工程隶属的旧楼房改造范围内,多了更多见面的机会,年过古稀的曹叔秦姨还算精神。除了腰腿痛之外,没什么大毛病。曹叔、秦姨对我们这些远道而来施工的“乡党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