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就像是欧洲的城乡结合部,但是,这里却是难民的出路,依然是他们的圣殿。来自叙利亚、阿富汗、伊拉克的难民们,从土耳其出发,偷渡而来,在小小的皮筏艇上,飘摇而过爱琴海——至12月18日,今年至少有人在偷渡过程中葬身海底。爱琴海下,沉睡着上千年的文明古迹,而爱琴海上,飘荡着新鲜的游魂。
这是我第一次到希腊,酒店就在雅典卫城下,抬头就是帕台农神庙。当年雅典娜以一颗象征和平与幸福的橄榄树种植在此,希望此城永葆和平。可是,希腊的诸神杳无踪影,一如如今的和平与幸福。
既然奥林匹斯山的诸神对人间的苦难无动于衷,我们也无心参拜他们的圣殿。放下行李,就直奔雅典的郊外一个空置的奥林匹克运动场。这里面屏蔽着人间的苦难——希腊把一部分难民安置在这个体育馆里,周围是铁丝网高墙,门口有希腊阿sir把守着。
这是我们的希腊第一站。
从雅典出发,沿着爱琴海蜿蜒北上,开5个多小时后,差不多就可以达到我们此行的终点Idomeni,那是一个希腊和马其顿的边境小村庄。
天色渐黑,在离Idomeni25公里的时候,我们的车油表在闪烁着报警,拐入一个加油站,却无意中闯入了难民集中的地方。
这里停了大约30多辆大巴——大概多号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人们在车上呆着,或者在外面吹着寒风。此时,室外温度是7度左右。
加完油走出来,一老头打着招呼,问我们的车可以载多少人,可以把他们一家人送过去吗?一听我们的是小车,无奈的摇头:他们一家6口人。但是我说,我虽然不能载他们过境,但我可以提供一些御寒的衣服给他们。
我拿了好些羽绒服、保暖内衣出来,给了他们一家,也给了边上的另外二家人。老头子显得十分高兴,还马上拨通他儿子的电话,说了几句后,把手机硬塞给我,说他儿子向对我说声谢谢。
我问起他们这趟大巴的情况,老头子就开始抱怨:这趟从雅典到马其顿边境的大巴票,花了他们欧元,到了这里后,已经在加油站等了11个小时了,什么时候继续出发?谁也不知道,所有的大巴都在等待边境的指令。或许,还要等1个小时,也或许会再等上一天,谁知道呢。
我说老头子,你在老家肯定是个富人,要不然怎么承担其这样多的路费呢。老头子一听连连摇头,他在叙利亚也只是一个穷人,但,为了活着,为了逃难,不是得变卖所有的家产吗?幸好,他还有一个小儿子现在在德国工作。他还可以带着一部分家人来投奔,只是遗憾,还有一些家人,只能继续留在叙利亚,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或许,他们会活着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吧。
现实总令人悲伤……
此刻,我们在讨论着如何欢度平安夜,我们在调侃着平安夜里关于各种苹果的段子,而他们呢?他们只是在讨论着活着,以及如何继续活下去。
但活着,总是好事
这是幸福的前提
在这平安夜里
祝愿:
那些还未能从战火纷飞的地方
逃离的人们
平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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