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称为尤利西斯的品牌想要横渡大海

记得在十多年前,我刚进入钟表行业的时候,就听说瑞士有家非常厉害的做复杂表很6的品牌叫雅典。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可能与阁下此刻差不多,还以为此雅典是希腊首都的那个雅典(Athens),至少二者之间也存在着某种关联。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很快我就注意到了雅典的全称是UlysseNardin,而非Athens。它与许多历史悠久的制表企业一样,都是以创始人的名字命名的——年,一位年仅23岁的表(钟)二代在自己的家乡也是瑞士钟表重镇LeLocle创立了一家制表工坊,以制造航海天文钟为主。

对于广大钟表爱好者来说,UlysseNardin这个名字本身便具着有双重的内涵——Nardin会让人联想起地中海明媚的阳光和西方文明的源头,而Ulysse则是对品牌精神气质的最佳隐喻。

尤其是在歪果仁眼中,Ulysse从拼写到发音,都与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的主人公尤利西斯Ulysses(希腊语中叫做奥德修斯Odysseus)神相似。这位英勇善战的希腊国王以《木马计》击败了特洛伊,在归国途中受到海神波塞冬的百般阻挠,历经十年才返回故土。这部半人半神的史诗在西方的文化和文学史上的地位比中国的西游、红楼还要高上那么一截。

Ulysses也是另外一部妇孺皆知的西方现代小说的名字,没错,就是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虽说文无第一,但它仍不失为二十世纪最伟大小说头衔的有力竞争者。

知识面广博一些的朋友,可能还听说过一种美丽的蝴蝶(燕尾蝶)也叫作Ulysses,它的翼展超过10厘米,人们在百米外就会被它翻飞的电光蓝色所吸引。

Ulysse这个名字最近几年声名鹊起,则主要是因为一首法语歌的缘故。

伴随着悠扬的口哨声,法国歌手Ridan化身为古代的行吟诗人,轻声吟唱起了十六世纪法国七星诗社(LaPléiade)创始人杜贝莱的诗句:

远行过的人都懂得尤利西斯的幸福,得到金羊皮的人也懂得其中的乐趣,和父母一起共享天伦,哎,可是我什么时候,什么季节,才能再见到,我冒着炊烟的小村庄?…………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才能再见到我家门前的小花园?它对我来说比天堂都美好。比起张扬的罗马宫殿,我更喜欢祖先打造的茅屋,比起豪华的大理石,我更喜房顶上薄薄的石板,比起罗马的台博河,我更喜欢高卢的卢瓦尔河,比起巴拉丁的山丘,我更喜欢小小的里尔村,比起海边大风,我更喜欢安茹的柔风,哎,可是我什么时候,什么季节,才能再见到?哎,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凭一己之力,我横渡大海,只身抵抗诸神,深陷沼泽,依靠船舱的庇护,还有老旧残破的齿轮,抵抗海妖歌声的魅惑。我们的生活,是一场战争,只能靠我们自己,关心自己的命运,找到完美选择…………哎,可是我什么时候,什么季节,才能再见到,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何时才能回到故乡?

《Ulysse》从旋律到歌词,皆与尤利西斯这位荷马史诗中富于英雄主义气概的凡人形象遥相呼应。同时它似乎也在隐喻着UlysseNardin这家命运多舛但始终不甘平凡的钟表品牌。

如前所述,UlysseNardin正是凭借精准可靠的航海天文钟(大型怀表)起家的。现如今提起航海钟,阁下首先想到的恐怕是博物馆或者私人手中的珍藏;但在一个半世纪以前,当世界诸强都在为争夺海上霸权和殖民地而开足马力的时候,用于精确计时和测定海上坐标的航海天文钟却是决定国家命运、名族兴衰的国之重器。

那么雅典的航海天文钟到底有多优秀呢?据史料记载,从年到年,雅典共获得了瑞士纳沙泰尔天文台颁发的张Marinechronometers航海天文钟证书,占同期证书总量(张)的95%——之后纳沙泰尔天文台受石英表的影响中断了认证。雅典还在纳沙泰尔天文台的4个组别中累积获得项冠军大奖,赴国外参赛照样拿奖拿到手软。

至19世纪70年代雅典表的创始人UlysseNardin先生逝世时,雅典的航海天文钟已经列装了超过50个国家的海军和航运公司,其中包括了近代的(清朝的)中国海军。

可以说,该时期的雅典航海天文钟就是精确可靠的代名词,护佑着那些想要横渡大海的尤利西斯们。

年,经历了石英危机的打击,已传承了五代的雅典表厂迎来了一位宿命中的新王——罗夫·史耐德(RolfW.Schnyder)。后者的人生经历堪称传奇,他于二战时期出生在瑞士卢塞恩(现称为琉森),自幼便漂泊在外,23岁时已经在亚洲开始从事营销方面的工作。

年,罗夫·史耐德成立了一家名为Precima的零件生产厂,为多家腕表品牌供应零件,雅典正是其中关系最密切的客户。在石英危机末期的年冬季,罗夫·史耐德意识到了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在他个人的企业与他最钟爱的制表品牌之间。最终他放弃了Precima的业务,接手了有着悠久历史的雅典表,当时整个表厂里只剩下一名员工在坚守。

之后发生的事情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瑞士钟表行业逐渐迎来了复兴,但付出的代价却是相当沉重的:不少享誉表坛的公司(腕表和机芯)就此瓦解,生存下来的几乎都被并入到大集团旗下。如欧米茄、浪琴这般以专业机芯制造著称的品牌,也不得不改用现成的机芯(如今局面已经扭转)。而当时整个瑞士最成功(畅销)的腕表竟然是塑料外壳加石英机芯的Swatch。

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罗夫·史耐德出于对UlysseNardin传统的尊重和维护,决心坚持自行研制机芯和生产高级复杂的腕表,而非购买现成的量产机芯,这对于势单力薄的雅典来说并不是个容易做出的决定。

此处不得不提到史耐德先生的挚友——集科学家、历史学家、发明家和钟表大师于一身的路德维希欧克林(LudwigOechslin)博士。如果没有二人的偶然相遇和惺惺相惜,就不会诞生享誉表坛并荣登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复杂天文三部曲”(年推出了伽利略星盘腕表,哥白尼运行仪腕表和开普勒天文腕表也相继问世),它也为UlysseNardin赢得了巨大的声誉。

在罗夫·史耐德执掌UlysseNardin的近30年中,雅典表用一项项创新发明不断震惊并改变着钟表行业的发展轨迹,从前无古人的“天文三部曲”,到挑战打簧表极限的西敏寺钟声活动人偶三问报时;从世界首枚可前后双向调节的万年历表,到彻底颠覆传统的Freak奇想卡罗素。

人们常说,21世纪钟表行业最重要的革新就是硅材质的应用。那么硅材质是由哪家企业率先开始研发的呢?并不是那些我们耳熟能详的大集团或者大品牌,而是始终游走于主流大牌之外的雅典。

早在上世纪90年代,雅典就已经开始与CSEM(瑞士电子与微技术中心)合作研究硅材质在机械表领域的应用。年,雅典通过注资控股了另一家高新材料公司SigaTec,实现了对相关技术的自主研发,并在一年之后推出了基于硅材质的FREAK奇想卡罗素手表。

于是问题来了:钟表制造属于资金密集型的产业,高投入未必能获得高回报,而UlysseNardin又是一家独立经营的企业,为何有如此(比大集团更加)充裕的资金投入到创新和技术研发当中呢?

这正是UlysseNardin最令人尊重的地方。

从罗夫史耐德接手雅典表一直到年结束独立经营,雅典没有向银行借过一分钱,所有厂房和机械设备全都是用自己的钱支付的。这要归功于经营者始终坚持将赚得的每一分钱都重新投入到产品中去,而不是和股东分掉,才让规模并不庞大,利润也并不丰厚的雅典表得以保持品牌的独立性和竞争力,并获得了无数钟表爱好者的力挺。

不过令人感到惋惜的是,年4月,瑞士制表行业真正的英雄人物,雅典表的老板罗夫·史耐德先生不幸病逝,这也成为了雅典表发展的一个转折点。年,雅典被开云(Kering)奢侈品集团全资收购。

纵观雅典表近年来的发展,并不算是一帆风顺,随着高级钟表的市场集中度不断提升,像雅典这样充满个性的品牌很难获得更大的市场份额。

好在,雅典表并未动摇自身的信念和产品的风格。不断加强的Marine航海系列,接连推出了包括GrandDeck大航海旗舰陀飞轮表、Chronograph航海计时表、Chronometer航海天文台认证表、Tourbillon航海陀飞轮大明火珐琅表和ChronometerTorpilleur海军军表等佳作,集高性能和优雅外观于一身。

雅典Freak奇想系列的大名在高级制表业早已无人不晓,今年雅典表做出的一项最重要的战略调整,即为Freak添加了X这个变量。

雅典表官方对此的阐述是:在英语中,没有任何一个字母能像X般包含如此广博的含义,它代表了一切未知、非特定或可变元素。如:探索(Xploration)、非凡(Xtraordinary)、超越(Xcess)、体验(Xperience)、激情(Xcitement)、极限(Xtreme)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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