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将现代民主作为讨论对象,是因为现代民主可以说是民主发展到今天的集大成者,对它的讨论更具说服力。当然对这一话题的讨论不得不涉及到民主的历史、发展及作用。通过这三个方面的分析,可以对现代民主有一个更宏观的认识。
历史:民主是一个历史的概念和范畴,和一切社会事物一样,都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原始民主社会早在多万年前,人类就以独特的一员从动物界和自然界脱颖而出。在接下来的几百万年,也就是人类历史99%的时间都是在原始社会中度过的。那个时候,人类组织规模很小,管理都是平面化的,人人平等,处于原始民主制阶段。当然,不可或缺的还是要有氏族和部落首领,虽然这样的首领只是负责召集会议、集中意见、作为群体的名誉代表,但起码在这些简单的功能中是有号召力和说服力的,大概这是一个种群生存——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动物,都是必要的。观察一下现在的动物世界,就很清楚了。
民主政治家伯利克里(B.C.-B.C.)多年前,现代民主的滥殇——古希腊城邦制度出现了。近4个世纪的希腊城邦制度,是人类历史迄今民主实行的最为发达的阶段。尤其是雅典城邦的伯利克里执政时期,城邦民主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除最权威的十将军之外,所有拥有公民权的雅典公民抽签决定担任公职;为了保障种地的、做买卖的、手工业者能顺利履行公职,都是带薪供职;对包括十将军在内的最高统治者,公民可以行使投票权——一块写着你不满意的公职人员名字的陶片,就可以将其流放。当然,有着全权的公民大会,还曾把苏格拉底投票处死,原因就是苏格拉底的言论太过于奔放,不符合雅典的民主传统——在最民主的时代,以言论自由之故处死了历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
《五月花号公约》的诞生年前,美国先民乘坐“五月花号”轮船到达美洲,船上41名男性在下踏上新大陆之前,商定了一份“五月花号”公约,可以说是现代民主——宪政民主最初的实践来源。五月花号和因其名签订的这一公约,让美国先民在那个殖民地风起云涌的年代拥有了独特的气质,并因此创建了首个以宪法为治理根本的殖民地——普利茅斯。
孟德斯鸠(A.D.-A.D.)多年前,欧洲启蒙运动时,孟德斯鸠提出了“三权分立”的民主思想,可以说是现代民主最直接的理论来源。该学说将民主划分为三个互相独立又互相牵制的分支——立法、行政、司法,其思想启发点,即民主的实现,必须警惕没有制约的权力发展为暴政的可能,所以必须要对权力进行分解制衡。随后美国人在此学说下,第一次把它应用到实践当中去。以至于今天每谈民主,必以美国马首是瞻,盖因此也。
发展:民主的本质不是参与决策的人员数量,而是决策产生的方式。
如果单纯从数量上来讲,只有倡导全民公决的民粹主义才符合这个意义上的民主概念。
年美国总统大选落败的女强人希拉里如果把原始民主制的历史也计算在内,直到现代民主的集大成者——年美国宪法形成时,能真正参与民主政治决策的,都只有成年男性,没有把女性包含在内。雅典民主,妇女、奴隶、外邦人都不享有参政权利,拥有公民权的人数占城邦总人口的1/20。抵达美洲的五月花号乘客共有名,但有权签订公约的只是其中41名男性。年,新世界的美国以宪法的形式明确,在分配国会中众议院名额时,该州黑人的人口按3/5折算,同时黑人只有白人1/3的投票权,而直到年美国第19条宪法修正案,才第一次赋予妇女选举权。
美国宪法我们可以把这个事实称为民主的缺陷——任何社会事物都有缺陷,但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民主政治,历来都不是以数量来定性的。从本质上来讲,民主更应该被看做决策产生的方式,仅此而已。
雅典先哲亚里士多德(B.C.-B.C.)现代民主,已经完全不可能践行原始民主制和古希腊城邦制那样的“完全”民主,而只能够采取代议制的形式。如果雅典城邦的亚里士多德穿越到现在的美国,一定直摇头:“这完全不是民主!”亚氏认为,民主必须是全民民主,除此之外,没有民主一说,所以民主只能在人口规模一定范围之内的国家才能实现。我们现在把以美国为主的代议制民主称为最理想和典型的民主形式,在民主政治的开创年代——亚里士多德时期,是万万不赞成的。
所以说,我们以民主之名来讨论民主,其实它的概念已经不是创立这个名词的鼻祖所指称的概念了。现代民主,已经在民主发展过程中进行了适应时代的改良。
作用:民主也只是顺应时代而产生的宣传口号,难免功过
原始社会时期,之所以有原始民主制,是因为人们不得不应对周边恶劣的生存环境,群体财富没有多少剩余,体现在权利上,就是没有差别,我们现在称之为原始民主制,其实当事人根本没有这个概念,一切为了生存,只能众志成城。
被雅典民主以言论自由处死的苏格拉底到了古希腊城邦时代,被我们津津乐道的城邦民主,其实也带有深厚的原始民主制的基因和形成原因。刚刚脱离原始社会不久的希腊世界,并不是突发奇想发明出民主这个政权形式,而是带有深深的原始社会传统烙印。当时,战争还是人类生活中的常规事件,社会财富仍然没有强大到供养完全脱离生产的军队力量,所以实行的都是全民皆兵制。打胜仗了,得到的战利品也是在公民当中普发。打败仗了,也得由这些平时务农战时打仗的公民共担。
只有到了启蒙运动之时,随着商品经济的大发展,社会财富大发展,原来在经济地位上享有优势的旧贵族越来越受到新兴资产阶级的冲击,抢班夺权的要求越来越紧迫,才出现了真正理论意义上的民主口号。其实,也只是新兴阶级借旧社会中,广大民众对旧贵族的种种不满,搅动时局,趁势取利上位。
看看现在美国总统的选举,就知道民主,其实一直都没有改变的一个事实:政治,永远是精英们的掌中之物。布什家庭本身就是石油大亨。奥巴马算是没有家族产业背景的,但是凭借及政治精英的才能,在年的总统竞选中,他本人就募集了6.4亿美金的经费。没有哪个老百姓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总统选举一直是有钱阶级玩的游戏。年美国总统大选,烧掉的18亿美金,足以养活数百万饥饿儿童。而这些资金总额的65%来自于前1%的组织和个人捐赠
美国为什么对中东的政局插手最多,而且不惜动武,就是因为中东的石油,而给美国总统捐钱的几乎都有石油大亨的功劳。年的美国总统大选所募集资金总额的65%来自于全美国前1%的组织和个人捐赠。说白了,美国的总统只是美国各种财团的雇佣。当然,财团赚钱了,那自然而然会给美国经济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也是远离政治的美国老百姓乐见的。
其实,在雅典城邦时代,之所以能发展出伯利克里式的高度民主,也是在剥削希腊世界其他民主兄弟城邦的基础上积累财富的。
所以,民主的根本目的,说到底,还是要以发展经济为落脚点,它顺应的是经济发展需要,而不是口号中的政治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