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四

人们总爱将小概率事件当成大概率来看待。

——坤鹏论

一、温故少年爱

美与爱在柏拉图的著作中常常是连在一起来讲的,因为在他的哲学体系中,美引起爱,爱又产生美。

同时,坤鹏论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苏格拉底、柏拉图谈论最多的爱则主要是指少年爱,而非男女之间的爱。

在《会饮篇》的学习中,坤鹏论曾详细介绍过古希腊特有的同性之爱——少年爱,这里再大致温故知新一下。

少年爱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城邦出现前的部落时期。

当时的部落有将人们按年龄分组的传统。

对于即将成年的少年,部落会指派一名年长男性将他暂时带离部落,在野外教导少年成年后应负的社会责任与基本的谋生能力,同时也会对其进行性教育。

进入城邦时期后,社会不再要求少年必须离开部落学习,但是仍必须向城中一名成年男性学习知识与技能。

这些成年男性如同部落时期一样扮演少年的年长伴侣角色,除了会教导少年知识以外,还会对少年产生爱情。

尽管这样的习俗通常会涉及到性接触,但是该社会关系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指导男孩成为男人的公民品德教育,年长方会充当年轻一方在军事、公民方面的教育者和导师。

“每个男人都得吸引住一个男孩或年轻人,并在亲密的日常生活中充当他的辅导老师、监护人及朋友,还要激励他学习一切高尚的品德。”

“如果哪个男人没有引诱一个年龄比他小的少年,会被认为是不履行男人的职责,而没有得到某个男人的友谊对一个少年来说则一大耻辱。”

“年长的男子负责年幼同伴的生活方式,并同他荣辱与共。”

因此,少年和成年男人的日常交往,即那种从一大早到夜晚都呆在一起的亲密生活在整个希腊也都被认为是正常的。

比如:在斯巴达与克利特岛,少年爱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声誉方面的损害;

再比如:在底比斯,同性关系被视为军队组织与勇敢行为的珍贵源泉;

还比如:最被雅典人爱戴的伟大人物哈尔摩狄奥斯(被爱者)和阿里斯托革顿(爱者),是诛灭暴君(刺杀了当时的雅典僭主喜帕恰斯)的英雄,他们就是一对少年爱恋人。

古希腊人认为人与人的爱是最高等级的爱,将其专称为“Eros”,不过,哲学家和诗人在他们的严肃著作中,从来都是更多地将少年爱放到台面上,就像柏拉图在《斐德罗篇》中所写的,少年爱比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更崇高。

而对于男女之爱,古希腊人将其看做着魔或疯狂,他们会嘲笑任何想以恋爱作为选择结婚对象的适当参考的人。

另外,古希腊,特别是伯里克利时期的希腊,女人出嫁要准备丰厚的陪嫁,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某一戏剧的主角美狄亚就曾抱怨,女人必须花钱买她的主人。

所以,那时候绝大多数男人结婚不是为了爱,也不是因为喜欢婚姻生活,而是借由有相当陪嫁的妻子及子孙来延续自己、国家和子嗣,而使自己免于沦入孤魂野鬼的命运。

即使是这样,雅典的男性公民也会尽可能延迟结婚,就算城邦法律禁止单身,但因为贯彻得不够严格,造成伯里克利之后,雅典的单身汉日趋增加,到后来演变成了雅典的基本问题之一。

二、正确的少年爱

因为少年爱从一开始诞生就是以教育功能为主,也是一种由美而生的爱,并由此爱会生出美,进一步走上追求至善至美之路(柏拉图在《斐德罗篇》专门论述过,可以看坤鹏论写过的该对话录的系列专题),同时在苏格拉底时代非常流行,特别是饱暖思淫欲之下的人们,少年爱越来越脱离其教育本源,色欲成分日渐增长,所以在音乐教育部分结尾,苏格拉底又特意对它进行了论证。

“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拥有美好的品质,他那有形的身体也具有一种与美好的品质相适应的和谐的美,在一位能够沉思的鉴赏家眼中,这样的身心皆美者岂不是最美的景观?”

也就是说,最美的境界就是心灵的优美和身体的优美和谐一致,融成一个整体。

最美也就意味着最值得爱、最可爱。

所以,“真正受过音乐教育的人会热爱这样身心皆美的人,而不会去爱那些身心不和谐的人”,这里面最关键的是灵魂,“至少要在灵魂方面没有缺陷,如果只是身体的欠缺,那还不失其为可爱”。

苏格拉底继续问格老孔:“节制与纵欲能够并行吗?”

格老孔认为,“纵欲就像过分的痛苦一样使人丧失自我”,所以它怎么可能与自我一直在线的节制并行呢!

同理,纵欲也绝对不可能与其他一般的美德并行,但是却能够和强暴与放肆并行不悖。

而在各种欲望中,“还有什么欲望能比阿佛洛狄忒相连的那种欲望更强烈”,更疯狂吗?

希腊神话中,阿佛洛狄忒是代表爱情、美丽与性爱的女神,因此这个欲望指的是色欲。

前面论证过“正确的爱就是有节制地、和谐地爱那些有序和美好的事物”,“正确的爱不能让任何近乎疯狂与放纵的东西同它接近”,所以,色欲“这一类快乐与正确的爱无关,真正的爱者(年长的男性)与被爱者(少年)也和这一类快乐无关”。

据此,苏格拉底指出,“我们要建立的城邦应该定一条法律,爱者对于被爱者所表示的亲爱,如亲吻拥抱之类,只能像父亲对于儿子所表示的那样,而且先要说服对方,目的要是高尚纯洁的;他们的关系不能超过这个程度,否则他们就要受人指责为粗鄙”,是低级趣味,缺乏真正的音乐教养。

苏格拉底之所以伟大,关键在于他是极其罕见的知行合一的哲学家,他怎么说,他就会怎么去做,而不像绝大多数人,包括相当多的大人物那样,说一套做一套。

在《会饮篇》中,作为苏格拉底的少年爱对象之一——高富帅阿尔基比亚德现身说法,讲述自己几次三番追求苏格拉底无果,最后施展美男计,直接投怀送抱,想以美色使其就范,结果人家却如柳下惠般一晚上都坐怀不乱!

他说,“把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自己爬到他的外套下面,张开双臂把这个神圣的、实际上又非常古怪的人搂住,就这样过了一夜”,但是,“我就这样和苏格拉底睡了觉”,是的,这个睡觉“无非如此,好像跟一位父亲或哥哥在一起一样”。

三、总结

从节奏到美的这段论证中我们可以看到,苏格拉底(柏拉图)从音乐节奏,推广到了一般艺术的美丑。

他在这里谈到了美学的一个基本问题——一切艺术都有音乐节奏的道理在其中。

很明显,这个思想继承自提出宇宙音乐的毕达哥拉斯学派,该学派指出,宇宙的和谐就是一种声音的和谐。

那么,由大及小,万事万物的和谐便也是声音的和谐,万事万物自然也遵循着音乐节奏的道理。

正如不管什么样的艺术,当谈到最高境界时,往往会用艺术旋律来形容。

甚至高超的艺术家在投入地欣赏优秀的艺术品时,在他的心中,该艺术品是活的,正在演奏着一种只有灵魂才能听到的音乐,这就是所谓的艺术作品的内涵,它主要通过艺术旋律表达出来。

另外,坤鹏论还要提醒大家注意,不管是节奏还是旋律,它们都是有组织的、有序的。

更为重要的,它们是可重复的,否则就不能称为律。

而这也是以柏拉图哲学思想为代表的西方哲学的核心——追求最终极的律——真理。

因此,美与不美,就要看其中的音乐节奏是否和谐匀称;它是否和谐匀称,要看它所表现的灵魂品质如何。

所以,艺术从根本上讲就是人格的表现,艺术既能表现人格,又能影响人格,所以它在理想的城邦中应该受到最认真的考虑。

而苏格拉底(柏拉图)的教育基本思想是着重环境,我国的孔子持同样的观念,在三国魏人王肃所收集编纂的《孔子家语》中记有孔子的一段话:“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以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出处。

我们古人还说“昔孟母,择邻处”、“人择良友而交,禽择良木而栖”等,这些思想基本也是相同的意思。

苏格拉底(柏拉图)认为,未来卫士的教育环境要经过美化或艺术化,使其从小便身处其中,不知不觉地受到陶冶,不但知道爱好美,而且还要融美于灵魂,形成完美的性格,心中存着一个极准确的美丑标准。

有了这样的训练,当人们睁开眼睛看世界,看到一草一木,一言一行,无论它是多么大或多么小,都能马上看出它是美的还是丑的,美的就加以爱好,丑的就加以厌恶,只有如此,世界才能走向完美。

到这里,苏格拉底关于音乐教育的论证结束了,他认为“这结束也恰好在理应结束的地方,因为音乐应该归宿到对于美的爱”,音乐教育的目的和顶峰显然就是对美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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