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两个身体中的问题意识现代政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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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德裔美国中世纪政治思想史学家康托洛维茨(ErnstHartwigKantorowicz,-),因为效忠誓言事件离开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结束了个人学术生涯上的伯克利时期(-),接着开启了普林斯顿时期(-)。康托洛维茨的自然身体在此完全朽坏,归入尘土;康托洛维茨的学术身体在此最终如同“不死鸟”完成华丽转身,奠定了他在学术思想史上的地位。康托洛维茨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TheInstituteforAdvancedStudyinPrinceton)就职后不久,年,巨著《国王的两个身体:中世纪政治神学研究》(TheKing’sTwoBodies:AStudyinMediaevalPoliticalTheology,Princeton:PrincetonUniversityPress,年初版,年第2版;下文简称《国王的两个身体》,引自此书仅标注页码,引文参考原文,略有差异)面世,旋即引起学术界的高度重视。无论学术界是褒是贬,此书都已经成为一部经典,被誉为最为重要的中世纪政治思想史研究著作之一。《国王的两个身体》的初版于年出炉。时隔一个甲子之后,中译本于年初春上架,迅速引发中国学术界热烈讨论。这部七百多页、以最为冷门的中世纪研究为主题的大砖头著作也能热销,这出乎译者、读者、出版人的意料。这部著作不仅厚度足以让人望而生畏,而且内容本身所涉及的是冷僻的中世纪研究,更加让人惊叹的是作者信手拈来,所涉猎到的领域可谓一部百科全书。有鉴于此,我们不妨从该书由作者本人为年版所撰写“前言”入手,了解该书写作的缘由、成书过程以及主题思想。在此基础之上,我们分析全书独具匠心的结构,和读者一起为进入神秘的中世纪思想世界做好热身运动。《国王的两个身体》的缘起:徽记与神聊年,尽管康托洛维茨的自然身体已经从美国西部学术重镇移居至东部执学术牛耳之地,他的学术思想并不因此发生断裂,两者之间依然保持着延续性。这种延续性特别体现在他的“前言”之中。在“前言”中,康托洛维茨提及,在《国王的两个身体》成书的十二年前,即年,其时康托洛维茨逃离祖国纳粹主义不久,也离德国纳粹主义发动二战不久,更是离开落难中接纳他的牛津大学(-),横跨大西洋至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工作不久。这一年,欧洲纳粹铁蹄下的犹太人生活在浓重而压抑的恐惧与死亡阴影之下,侥幸逃离灭顶之灾的康托洛维茨在四季如春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与自己的朋友-同事、法学学者-语言学家麦克斯·雷丁(MaxRadin,-)一起神聊。麦克斯·雷丁时任博尔特(JohnH.Boalt,-)法学讲席教授。引发他们两人神侃的话饵是美国本笃会修道院出版的一本有关罗马天主教崇拜礼仪期刊的选印本,上面印有发行人的徽记:“TheOrderofSt.Benedict,Inc.”(圣本笃修会有限公司)。康托洛维茨来自欧洲大陆,接受的是德国大学的法学教育,对英美法律思中的精妙之处并不精通。此书上的“Inc.”(有限公司)让他困惑。其中的理由不难理解,通常情况下,“Inc.”(有限公司)是用于商业公司和其他法人的缩写。也就是说,这个英文缩写对于欧陆人而言应当出现在世俗商业领域,而根本不会出现在努西亚的本笃(BenedictofNursia,约-/)于查士丁尼一世(JustinianI,约-)关闭雅典柏拉图学园(PlatonicAcademyinAthens,约前-)同年、在意大利卡西诺山(MonteCassino)建立的修院团体上。的确,这种情况犹如中国的庙宇冠以“有限公司”之名,恐怕也让现在的我们感到难以接受。麦克斯·雷丁的解答是,美国修道院是注册法人,除此之外,罗马天主教教区也是如此,例如,按照美国法律,旧金山大主教是一个“独体法人”(corporationsole)。老中两代人由此将话题转向十九世纪晚期、二十世纪初英国法律史之父梅特兰(FredericWilliamMaitland,-年)有关该主题的学术研究。康托洛维茨在《国王的两个身体》中第一章开篇就采用《梅特兰选集》中有关国王二体的理论发现。二十一世纪以来,梅特兰法学思想对《国王的两个身体》成书功不可没,而且已经逐步进入中国大陆法学界,其部分著作已译为中文出版。他们的话题不断地围绕着这个主题从一个话题神游到另外一个话题:抽象的“王冠”(crown)是法人/合众体(corporation)(参见第七章),英国在都铎王朝(-年)伊丽莎白一世(ElizabethI,-,-年在位)时期形成“国王两个身体”的法律拟制(参见第一章),莎士比亚(WilliamShakespeare,-)的历史剧《理查二世》(RichardII,)(参见第二章),中世纪形成“抽象国王”概念的原型(参见第七章)。但是,所幸的是,这些热烈的思想星火最终都转入康托洛维茨的笔端,落于纸上,成为今日摆在我们面前的《国王的两个身体》。《国王的两个身体》成书过程与英文版本侃大山后不久,康托洛维茨受邀给麦克斯·雷丁退休纪念文集撰文,为此提交了一篇关于“国王两个身体”的论文,此即《国王的两个身体》第一至三章的部分内容以及第四章的部分内容。由于康托洛维茨的文章受惠于麦克斯·雷丁,因此,他自谦地说:麦克斯·雷丁本人“可说是这篇文章的共同作者,或者至少算是私生的父亲。”(第66页)让康托洛维茨遗憾的是,该纪念文集最终未能刊行。年春,在接到退稿后,康托洛维茨把这篇论文拆开发表,题献给退休后时任普林斯顿高研院临时研究员的麦克斯·雷丁,庆贺他的杖朝之年。遗憾的是,当时的康托洛维茨事务繁多,还要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校董们就效忠誓言事件斗争,导致他无法将礼物送到忘年交手中。麦克斯·雷丁于年6月22日辞世。康托洛维茨赠送给聊友麦克斯·雷丁的礼物变成了对麦克斯·雷丁的纪念物。康托洛维茨在上述论文基础之上,再花费六年时间完成了最终成果《国王的两个身体》。该书实际上远远超出他最初的写作计划。康托洛维茨原来打算仅仅研究“国王两个身体”这一法律理论在中世纪的原型或平行项,结果,不知不觉或有知有觉之间,变成了该书副标题所标示的“中世纪政治神学研究”:最后到达的目标偏离了初心,或者说,最后到达的目标只是初心的一小部分,因为最后的目标大幅度扩充了起步时预设的范畴。《国王的两个身体》原文为英文,于年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初版。摆在英文读者面前的是一部厚达六百页的著作。《国王的两个身体》于年依然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再版。年版已经与康托洛维茨去世(年)时隔十八个春秋了。年版只是增加“再版出版说明”(Publisher’snotetothesecondprinting),并附有“补遗”(Addenda),勘误原文的三处问题。年,《国王的两个身体》的第17版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推出。在年版基础之上,年版增加由美国中世纪研究学者威廉·切斯特·约旦(WilliamChesterJordan,-)撰写的“年版序言”(Preface[])。有点遗憾的是,中译本所依照的是年版,因此没有将“年版序言”“再版出版说明”与“补遗”呈现给中文读者。问题意识:现代政治的中世纪根源?康托洛维茨在撰写此书时并非没有怀着强烈的问题意识。他认为,这部著作要“尝试理解,以及,如果可能的话,尝试说明:一种政治神学的某些原理,在作必要修正后直到二十世纪仍然保持有效,这是通过何种手段和方法,在中世纪晚期开始发展起来的?”(第66页)这里的“一种政治神学的某些原理”指王权思想,具体而言就是,国王二体学说。从表面上,康托洛维茨所撰写的《国王的两个身体》似乎完全出自学术象牙塔,毫无人间烟火气息。但是,实际上,康托洛维茨既然怀有这样的问题意识,那么,写作就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或神侃的雅兴所致,而是有着直接而当下的现实关怀的。他直截了当地提出自身创作所处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病症:“我们的时代发生了恐怖的事情,就是从大到小所有的国家,统统拜服于最诡异的教义,将政治神学发挥成真正的妄想症,在许多情况下直接挑战人类和政治理性的基本原则。”(第67页)不言而喻,康托洛维茨此处直指一战后兴起、二战期间盛行,直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依然炽烈的极权主义。康托洛维茨尽管不乏现实关怀,但是也无意于“试图考察某些现代政治性宗教的偶像是如何生成的。”(第66页)“某些现代政治性宗教的偶像”,在康托洛维茨亲历的二十世纪上半叶,事实上在整个二十世纪,就是现代政治所具有的准宗教性质。虽然贯穿二十世纪的各种意识形态彼此博弈与纠缠,但是都将权力崇拜推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但是,康托洛维茨的写作不以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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