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当天,带着一家人去看《夺冠》,作为女排的铁杆粉丝,父亲数次转过脸去,从昏暗的光中我看到他热泪盈眶。女排对于62岁的父亲来说,既是青春的见证,也是精神的动力。
我一直等着心目中最经典、最热血的场面——年雅典夺冠的那场比赛重演,遗憾的是到了电影结束也没有,让人怅然若失。
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五连冠的老女排只存在于发黄的报纸中、父辈的口口相传,对于中国女排的记忆,相信不少人源于年雅典奥运会女排决赛,那场惊心动魄的大逆转。
当张越红的重扣拿下制胜分时,尽管是凌晨3点,我跳起来欢呼,父亲用力拍了下桌子,整个小区都在欢腾。
我第一次相信,一支球队、一种精神能支撑每个平凡的个体走过无数的困难和黑暗。
01黑暗中的亮光:那场惊心动魄的大逆转
年洛杉矶奥运夺冠之后,中国女排进入低谷期,一直到年的雅典奥运会之前,中国女排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拿到奥运金牌。
90年代,古巴女排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女排多次挑战都宣告失败。年悉尼奥运会上,中国女排拿下第5名,有不少铁杆粉丝悲愤的问:中国女排的时代还会回来吗?
年,尽管上一年度中国女排拿到了阔别已久的世界杯冠军,但她们并不是最大热门,俄罗斯、巴西都排在她们前面。
雪上加霜的是,当时被誉为“世界第一副攻”、球队核心的赵蕊蕊突然在训练中骨折,给志在重夺奥运冠军的中国女排沉重一击。在雅典奥运会首场比赛面对美国时,赵蕊蕊只上场了三分钟就旧伤重发。
实力不占优、核心缺阵,中国女排更加被彻底看衰。主教练陈忠和临时换阵,换上了以快速灵活见长的副攻张萍,这招立竿见影,加上冯坤、周苏红、张娜等发挥出色,一路杀进了决赛。
决赛的对手是拥有被球迷称为“BUG”的世界第一主攻加莫娃的俄罗斯队,比赛一上来中国队就以0-2落后,站在了悬崖边上,此时俄罗斯队从教练到队员脸上都已经洋溢出喜悦的神情,仿佛冠军近在咫尺。当时,国内某门户网站已经打出新闻:中国女排屈居亚军。
当姑娘们有些着急和慌乱时,陈忠和仿佛胸有成竹,一直安慰和鼓励队员,平静的脸上时刻挂着的笑容成为了我永久的记忆。这种淡定是陈忠和的羽扇纶巾。
最后阶段,张萍打出了运动生涯中最为出色的一场球,强势逆转场上局面,中国女排连追2局进入决胜局。这时两队在气势上已经不均等了,俄罗斯队主帅和队员都开始焦躁起来,而胜利的天平也已经向中国队倾斜。
决胜局14-11领先时,俄罗斯扳回一分,陈忠和叫了暂停,布置张平打一个时间差。结果,张萍没有打死对手,后面三个球,球都给了四号位张越红,奇招再次奏效。
冠军!冠军!年到年,20多年时间里,人们看到了中国女排站上顶峰,从高处跌落,又重新爬起,这是大家最喜欢的王者归来的故事。
02陈忠和: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对于中国女排,很少有人会比陈忠和更有感情,也很少有人比他付出更多,但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陈忠和在袁伟民手下五年,历经“三连冠”时代的训练和比赛。后来,在女排的低谷期和黑暗期,他又当了十多年的陪练和助理教练。
年悉尼奥运女排止步八强后,体育总局开始寻帅。陈忠和并不是第一人选,当时已经有媒体放话:这支女排,谁来都不行了。
总局领导面试陈忠和,问他:“如果给你带,什么时候能出成绩?”陈忠和说:“我有信心,但要多给我一点时间。”
从年4月到年夏天,留给陈忠和只有三年的时间,他要组建一支新的女排,还要拿出成绩,压力可想而知。选冯坤做队长,并担当主力二传,曾被外界批评“外行”。
最受质疑的,是陈忠和的性格太温和了,女排建队以来从来没有这种性格的主教练。但其实,陈忠和内紧外松,训练要求异常严格,扣小技术扣到队员崩溃,赵蕊蕊接受采访时说好几个队员都被他骂哭过。
时间紧迫,陈忠和拿出了老女排曾经的秘密武器:与男排比赛。又排出了“双自由人”的大胆战术,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基于俄罗斯、巴西等队“进攻犀利、拦网能力强”的特点。郎平说过:“陈忠和最大的成功,在于能将20多年的执教经验挖掘出来,并体现在赛场上。”
陈忠和用自己的细腻和温柔,成功卸下了女排身上的最后一块包袱,走出心魔,成就下一段辉煌。
在中国,人们对英雄是苛刻的,希望他们永远胜利,不允许任何失败,有时甚至忘了他们曾经有多伟大,比如刘翔、也比如陈忠和。北京奥运的第3名成为了陈忠和被口诛笔伐的依据,他黯然离开女排,这一次,没有鲜花,更没有掌声。
03女排精神到底是什么?
什么是女排精神?相信每个中国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对于我来说,女排精神就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服输的精神。我自幼体弱多病,当年的体育中考,对于很多同学来说是送分题,但对于我来说是难以逾越的大山。特别是米,我总是跑在全班最后一个。
对于达标还有问题的同学,体育老师都开了小灶专门指导,但是对于我这个体能困难户,老师放弃了。因为老师和同学的轻视,我憋了一股劲,进入初三以后,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从家跑到学校,风雨无阻坚持了整整一年。到考试的时候,我跑进了全年级的前20名,至今一直记得体育老师不可思议的表情。
从10岁到20岁、30岁,当工作不顺、感情受挫、心情沮丧,我总想起年那个凌晨,那些看过的女排比赛总给我无穷的力量,那些赛场上的悲欢离合总照射到现实中,与我们的喜怒哀乐、与我们的真实生活交织在一起,融为一体。
我常常想,中国的梦之队不少,比女排成绩更好的团队也大有人在,为什么女排精神成为中国体育界甚至中国人的精神图腾呢?
或许是因为女排精神不是那支球队、不是那10多个人独有的,也不是媒体塑造的,它是中国人的奋斗不息、永不放弃的真实写照,它会跨越时代永远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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