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论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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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在本书的前言里所说的,本书的内容主要论述的是哲学问题,所以,有必要把与哲学相关的一些重要问题论述清楚。当代社会,有不少关于哲学的讨论,但对于何为哲学?中国有无哲学?仍然没有定论,或者即使有定论,也没有说到哲学的本质。因此,更有把哲学论述清楚地必要。

哲学一词是舶来品,所以,要想认识清楚哲学必须清楚哲学的发展史。由于中国对世界历史的认识存在着严重的错误,所以,正确地认识哲学的发展史是极其必要的,这有助于修正人们对外国历史,尤其是西方历史的错误认知。

“哲学”一词起源于古希腊,原意为“爱智慧”。把它作为名词来讲的话,解释为“智慧之学”是比较恰当的。古希腊时期的哲学,其范围非常广泛。包括天文学、地理学、动物学、植物学、政治学、伦理学、数学、建筑学、艺术等,几乎涵盖了社会的所有领域。需要指出的是,古希腊人并不把耕作、打铁等用来谋生的应用技术视为哲学。由此可知,古希腊时期的“哲学”几乎等同于我们古人所说的“学问”,只是这个“学问”把具体的应用技术排除了。

《易经.系辞》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所以,这时的“哲学”类似于中华古典文化中的“道学”的概念。当然,这里的“道学”指的是“儒家学说”(我国古代又把儒学称为道学,这与道家、道教是不同的。例如,道学先生指的是接受儒家学说的人,而不是指道家或道士)。儒家同样不重视种植、手工业等应用技术。只是为了把西方的哲学与中国的儒学区分开来,所以,在哲学传入中国的初期,把哲学翻译为“形而上学”。

古希腊文化是欧洲最早出现的文化之一,大约从公元前8世纪到公元前1世纪。古希腊也不是一个国家的概念,而是一个地区的称谓,包括希腊半岛、爱琴海和爱奥尼亚海上的群岛和岛屿、土耳其西南沿岸、意大利东部和西西里岛东部沿岸地区。

古希腊文化光辉灿烂,在哲学、诗歌、建筑、科学、戏剧等多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涌现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得、毕达哥拉斯等一大批伟大的思想家。

公元前年,古希腊形成了奴隶制国家,到公元前五世纪,发展至以雅典和斯巴达为代表的希腊城邦的鼎盛时期。

公元前四世纪下半叶,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统一希腊全境、横扫中东地区、占领埃及全境、荡平波斯帝国,大军直抵印度河流域,可惜其英年早逝。

亚历山大大帝去世后,帝国很快陷入分裂,一分为三,即埃及托勒密王朝(著名的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即是古希腊人)、塞琉古帝国和马其顿帝国。公元前年,马其顿帝国灭亡;公元前64年,塞琉古帝国灭亡;公元前30年,埃及托勒密王朝的灭亡。古希腊人的三个王国先后被古罗马人灭亡后,古希腊文化也屡遭重创,残存的古希腊文化如同留存到现代的古希腊神庙一样,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其后,古希腊人也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所以,古希腊文明灭亡了。这是哲学发展的第一个阶段。

古希腊文明灭亡之后,古罗马帝国继承了残存的部分的古希腊文化。但是,古罗马帝国拥有自己的文化,所以,古希腊文化并没有受到古罗马帝国的重视,它已经不是社会的主体文化了。

公元年,古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在临终前,将帝国分给两个儿子继承,即东罗马帝国(又称拜占庭帝国)和西罗马帝国。东罗马帝国的统治范围在巴尔干半岛、小亚细亚、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梅洛不达米亚及外高加索的一部分。这些地区并不属于现代的西方概念范围,也不是近代西方文化的发源地,不再赘述。

西罗马帝国创建于公元年,其统治范围大概在意大利、西班牙、法国、英国、中欧、北非等地。

公元1世纪,耶稣在古罗马帝国的巴勒斯坦地区(今巴勒斯坦、以色列和约旦地区)开始传教。随后,他的门徒建立了基督教,《新约》出现。《新约》和《旧约》合起来即是基督教的《圣经》。

基督教建立初期,受到了古罗马帝国的严厉打击。但是,在公元四世纪初,基督教受到了古罗马皇帝君士坦丁的公开支持,并于四世纪末被古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立为国教。从此之后,基督教开始传播到古罗马帝国的各个地区。

公元年,西罗马帝国被日耳曼人和哥特人(东日耳曼人的分支)灭亡。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在西欧地区,古罗马文化遭受重创,古希腊文化更是几乎绝迹,基本上只有以基督教为主的宗教文化得以留存。古罗马人也失去了在西欧的统治地位,退缩到今天的意大利南部地区,一蹶不振,不再成为西欧的主体民族。

此后,日耳曼人和凯尔特人登上西欧的历史舞台。日耳曼人、凯尔特人和斯拉夫人被古罗马人称为欧洲三大蛮族。那时,他们主要以氏族形式生活,没有国家的概念,也没有自己的文化,或者说文化很少,尚不足以称为文化。

日耳曼人和凯尔特人在西欧地区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国家,经过一系列的吞并和演化,逐渐形成了现代的西欧国家。这就是现代西欧的起源。例如,德国、奥地利、瑞士、英格兰、挪威、荷兰等以日耳曼人为主;法国、苏格兰、爱尔兰等以凯尔特人为主;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捷克、塞尔维亚等以斯拉夫人为主;只有意大利南部以古罗马人的后裔为主。斯拉夫人主要分布在东欧、中欧和南欧,与西欧关系不大,罗马人也一蹶不振,不再赘述。

日耳曼人和凯尔特人接受了以基督教的宗教文化为主的古罗马的残留文化之后,基督教成为西欧的主体文化。这时,古希腊文化在西欧几乎绝迹,其主要保存在东罗马帝国(又称拜占庭帝国)和伊斯兰国家。

日耳曼人的一支法兰克人于公元年建立了法兰克王国,之后不断发展壮大。公元年-年达到顶峰,统治了除英国以外的几乎全部的西欧地区。其后,法兰克王国一份为三:东法兰克王国、中法兰克王国和西法兰克王国。这是现代西欧国家的雏形。法兰克王国与基督教相互支持,所以,这时的基督教也在不断地发展壮大,并在与政权的斗争中,逐渐在西欧地区建立了政教合一的统治。

公元十一世纪末,东罗马帝国向罗马天主教会求援,随后教皇乌尔班二世发动了著名的“十字军东征”。当时,原属于罗马天主教会的圣地耶路撒冷落入伊斯兰教手中,为了收复失地(后期也为了掠夺财富),由此开始了历时近年的战争。

十字军东征为战争的参与方都带来了惨重的损失,但是,它客观上促进了文化的交流。原来保存在东罗马帝国和伊斯兰国家的残存的古希腊文化开始传入西欧。这时,西欧的国家才重新认识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得、阿基米德等人及其著作。

古希腊文化在传播初期,受到了基督教的严厉打击。但后来,基督教转而逐渐接受了古希腊文化。例如,把亚里士多德封为“先知”。这时,产生了维护基督教统治的经院哲学。经院哲学产生于宫廷学校、修道院及其附属学校,是通过逻辑形式论证基督教信仰、为宗教神学服务的思辨哲学。它的发展时间从公元11世纪-公元14世纪。所以,古希腊文化不但未能解放西欧人民的思想,反而是加强了基督教对人民的思想控制。

经院哲学是哲学发展史的第二个阶段,它是基督教的神学的辅助工具。我们中国人在谈论哲学时,认为经院哲学是错误的,是需要批判的,以致常常忽视了经院哲学也是哲学,曾长期主导了欧洲的哲学研究。所以,忽视了经院哲学,我们不可能正确地认识哲学。

公元十四世纪-十九世纪,西欧国家先后发生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这三大思想解放运动。它们虽然都是思想解放运动,但各有其侧重点。

“文艺复兴”发生于十四-十六世纪,其核心思想是人文主义精神: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反对以神为中心;解放人性,承认欲望的正当性,反对禁欲主义。这一运动肯定了西欧人民追求财富的正当性,从而拉开了大航海时代的序幕。这是近代哲学的起点。

“宗教改革”发生于公元十六世纪,其核心思想是打破天主教会所主导的政教合一体系,破除天主教的精神束缚。以现代的观点来看,“宗教改革”的实质是在西欧国家中实现了思想与政治的分离。这为“启蒙运动”的发生创造了条件。

“启蒙运动”发生于公元十七世纪-十八世纪,在此之前,西欧国家通过“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为“启蒙运动”的发生做好了准备。最终,在“启蒙运动”中,量变产生了质变,西欧国家在政治、经济、科学、教育、军事、法律等几乎所有的社会领域都取得了突破式的发展,出现了一大批的伟大的思想家,例如笛卡尔、孟德斯鸠、洛克、休谟、牛顿、达尔文、斯密、康德等,完成了自我超越,实现了西方文明的飞跃。

公元十四世纪-十九世纪是哲学发展的第三个阶段,西欧建立了近代哲学,政治、经济、军事、法律、科学、教育等学科先后从哲学中独立出来。

哲学的第四个阶段是从二十世纪初至今,由于各个学科先后从哲学中独立出来,哲学的内容只剩下了认识论、方法论和逻辑学等。随着哲学的研究范畴的缩小,其影响也越来越小,哲学逐渐丧失了其应有的活力。

学科的专门化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的高度后的必然趋势,这是不可阻挡的。但是人为地把哲学的范围限定在认识论、方法论和逻辑学里,无疑是切断了哲学与其他学科的联系。正是这种做法,导致了哲学的没落。

从哲学的发展历程上看,哲学的第一阶段是古希腊哲学,其范围是非常广泛的,包括数学、天文学、地理学、伦理学、政治学等几乎所有领域。其概念类似于我们所说的“学问”。第二阶段是西欧的经院哲学,其范围也包括了几乎所有领域的知识,但是其目的是为宗教神学服务的。第三个阶段是西欧的近代哲学,其范围同样囊括了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例如,牛顿的主要著作《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于公元7年首次出版,说明当时的科学仍然属于哲学范围。但是,随着西方文化的发展,出现了科学、天文学、地理学、政治学等学科脱离哲学的趋势。第四个阶段是现代哲学。随着各个学科先后从哲学中脱离出来,使得哲学研究的范围大大缩小,其内容只剩下认识论、方法论和逻辑学等。由此可见,哲学的内容是随着历史发展而变迁的。

通过对哲学的发展史的论述,我们需要回答几个问题,这有助于我们能够更加清晰的认识哲学。

第一个问题:古希腊哲学对西方哲学的影响有多大?

回答:古希腊哲学对西方哲学的影响是存在的,但是,它的影响并不如人们以前认为的那么大。首先,自西罗马帝国灭亡后,从公元五世纪末,到公元11世纪末,在长达六百年的时间中,西欧地区没有古希腊文化的存在。其次,在11世纪末,西欧国家重新发现了古希腊文化后,古希腊哲学发展为了经院哲学。这反而阻碍了西欧国家的进一步发展。最后,古希腊文化在东罗马帝国和伊斯兰国家中保存的时间更长久,可是,这些地区并不是近代文明的发源地。所以,近代哲学是西欧地区的人民自己创造出来的,古希腊哲学最多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因此,要研究西方哲学,重点是在近代哲学上。至于古希腊哲学,虽然在部分学科上确实优于中华古典文化,例如,数学、逻辑学等,但从整体上看,古希腊哲学是全面地、极大地落后于中华古典文化的。所以,那些一谈论哲学就言必称古希腊、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作法可以休矣。

第二个问题:西欧国家为什么可以诞生出近代哲学或者说西欧国家为什么可以诞生出近代文明?

回答:首先,中世纪的西欧人民,受到了政权和教权的双重剥削和压迫。例如,西欧人民不但要承担国王和领主的税收、劳役等,还要承担基督教的“什一税”、“赎罪券”等。与之相比,中国基本不存在宗教剥削和压迫,所以,中世纪的西欧人民受到的剥削和压迫是远甚于中国人民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西欧的落后的社会情况使得人民对文化的进步有着更迫切的需求,这种迫切的需求使得西方文化具有了更强的发展动力。

也许有人会问:你怎么肯定西欧人民受到的压迫比中国人民受到的压迫要严重?

回答:中国历史上的历代王朝的统治者足以证明,一个统治者的贪婪就足以完全地毁灭人民的生活。在这一点上,中西方国家的统治者是没有区别的。但是,当统治者不那么贪婪,人民尚能生存时,一个统治者与两个统治者的区别就在于:一个统治者只需要人民承担一份义务,两个统治者就需要人民承担两份义务。所以,西欧人民所受到的压迫是要远甚于中国人民的。

其次,中世纪的西欧,虽然是政教合一的体制,例如,国王的任免需要经过教廷的认可,也曾因为宗教原因而爆发了多次战争,如“十字军东征”、“法国宗教战争”等。但是,从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欧再没有出现过一个长期的统一的国家(虽然法兰克的查理曼大帝、拿破仑、希特勒等曾统一过西欧的大部分地区,但这种统一局面存在得时间太短。)。由于教廷与封建王国之间、封建王国相互之间存在的矛盾,使得新的思想有了生存的缝隙,从而有利于新思想的萌芽和发展。例如,笛卡尔离开法国到瑞典,卢梭从法国到英国,洛克从英国到法国,马克思从德国到英国,等等。

对比中国,由于我国长期处于大一统的局面,这使得一些新的思想几乎都是诞生于国家分裂、战乱频仍、王朝更替之时,即统治者的统治尚未稳固之时。例如,明末清初出现的黄宗羲、顾炎武等;民国时期的梁启超、鲁迅、梁漱溟等。等到新的王朝建立之后,政府为了巩固其统治,会习惯性地去控制思想,这时,新的思想就会遭受到严厉打击。所以,中国的新思想的成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最后,基督教作为西方的主体文化,虽然其主张是神爱世人,但其核心是主张有神论的。其理论不但存在着较多的缺陷,还具有极端的狭隘性。例如,上帝创世说、造人说、地心说等;其对于异教徒,不但主张杀死他们,还要把他们打入地狱。比较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和佛教,会发现基督教的教义是最狭隘的。这在客观上降低了新思想对其进行批判的难度。

反观中华古典文化,经过“百家争鸣”,一些明显的错误,创造者在发觉后就改正了,剩下的问题,大多存有争议,很难判断对错。这就使得我们批判古典文化的难度呈指数级的上升。

主要是由于以上三点原因,使得西欧国家率先创造了近代文明。

对于近代以来产生的中国有无哲学的争论,在清楚了哲学的四个阶段的定义后,我们自然会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

对于现代哲学所遇到的困境:研究范畴缩小、影响降低、正在失去活力的现象,我们应当怎样去做呢?

也许有人说:既然现代哲学没落的根本原因是政治学、经济学、数学、物理学、天文学、教育学、伦理学等学科从哲学中独立出来。那么,我们把这些学科再归入到哲学是否可行呢?回答是否定的。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需要把人类的知识进行专门化地研究,这就造成了人类知识的专业化和学科化。学科的专业化是知识发展的必然趋势,这是不可逆的。如果强行逆转,无疑会带来知识的退步。但是,现实生活中,人们在解决很多问题时,却常常需要涉及多个学科的知识。这就产生了各学科交叉化的现象。例如,数学物理是数学与物理的结合;生物化学是生物学和化学的结合,等等。这种学科交叉化的现象说明知识在学科化、专业化的同时,还产生了学科综合化的趋势。即人们需要把所有的学科综合起来才能解决一些问题。例如,解决政治问题需要涉及政治学、经济学、伦理学等学科;解决经济问题需要政治学、哲学、法学等学科;解决科学问题,需要伦理学、经济学、政治学等学科,等等。这门综合的学科是什么呢?最好的选择是哲学。因为政治学、经济学、军事学、法学、科学、教育学等学科本来是从哲学中独立出来的,它们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联系。因此,在把各个学科综合起来时最好的选择是哲学。

既然哲学应当涵盖所有的学科,那么,哲学应当研究人类的全部的问题吗?这是不行的。如果哲学研究全部的问题,那么,就与其他学科相重复了,这也与学科专业化的趋势相违背。所以,哲学不应当研究全部的问题。

人类的全部问题,可以分为重要的问题和次要的问题,也可以分为基本的问题和一般的问题。次要的和一般的问题常常由一门或几门学科就可以解决了,不需要综合所有的学科;重要的和基本的问题却往往是一门或几门学科所解决不了的,而是需要所有的学科综合起来才能解决,或者是需要综合大部分的学科才能解决,这时,就需要哲学。所以,哲学应当解决人类的最基本的和最重要的问题。这些最基本的和最重要的问题应当是人类发展历程中的最基本和最重要的问题,至少也应当是一个时代中最基本和最重要的问题。

至此,我们可以为哲学下一个定义:哲学是建立在其他学科之上的,研究人类的最基本的和最重要的问题的学科。由此,哲学成为了文化的核心思想。换句话说,了解一种文化,需要了解它的思想,而它的思想核心就在于哲学。所以,不了解哲学,人们很难真正地了解一种文化。需要指出的是,哲学建立在其他学科之上,不是说哲学比其他学科高等,而是说哲学包含了其他学科,研究哲学问题,需要以其他学科的知识为基础。

从哲学发展的历史来看,古希腊时期,真、善、美,正义、公平等问题是哲学的重要议题,这也是古希腊文化的最基本的和最重要的问题。欧洲中世纪,经院哲学是论证基督教信仰、为神学服务的哲学。虽然我们不认同经院哲学,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的对神的信仰即是西方人的最基本的和最重要的问题。到了近代哲学,民主、自由等理念也是近代西方人的最基本的和最重要的问题。而现代哲学的日渐式微,也正是因为现代哲学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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