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下的隐忧伯里克利治下的雅典民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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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雅典民主的黄金时代,人们往往会想到它的缔造者——以首席将军身份执政长达十五年的伯里克利。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雅典民主的隐忧,同样在伯里克利时代被逐渐放大,并最终毁灭了雅典帝国。

伯里克利是科拉戈斯乡区阿卡曼提斯族人氏,父母两系都出于高贵门第。他的父亲克桑提波斯曾在米卡勒打败过波斯王的几员大将,他娶了克里斯提尼的孙女阿伽里斯特为妻。大人物的诞生总是有些预兆的,比如中国经常出现“梦日入怀”“巨蟒下凡”,西方也未能免俗。据说阿伽里斯特梦见自己生下一头狮子,数日之后,便生下了伯里克利。伯里克利身体极好,是个美男子,唯有头颅较大,不成比例。因此,他的肖像几乎都戴一顶头盔,阿提卡的诗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海葱头”,今人亦可从中想见其形象。

伯里克利年轻时并未打算从政,因为雅典公民们认为他长得象僭主庇西斯特拉图,而且他说话声音好听,口才流利,上了年纪的老人对他们二人如此相象,都感到惊异。况且,伯里克利有钱,出身好,又有许多极有影响的朋友,致使他总怕被放逐,所以,一直不肯从事政治活动,只在行伍中发展。后来迫于家族压力,伯里克利出来从政,却没根据阶级选择少数富人那一边,而是去和大多数贫民站在一起。据普鲁塔克分析,这明显是怕人家怀疑他想当僭主。

修昔底德曾指出,雅典民主政治一直带有浓厚的贵族色彩:“在名义上是民主政府,实际上是大人物的统治。”但到了伯里克利投身政坛之时,情况慢慢起了变化:为了尽量争取雅典公民的支持,客蒙与伯里克利都竞相以福利收买选民:客蒙很有钱,所以他自费给雅典的穷人每天供应伙食,给老年人发寒衣,把自己庄园的围墙拆除,谁愿意进去摘水果都可以;而在这些方面,伯里克利走得更远,他把目光投向了提洛同盟金库。

提洛同盟本为应对波斯帝国而建,当时雅典出战船,其他小邦出军费,共同抗敌,但希波战争胜利之后,这一规定并未被取消,这就使盟主雅典凭空多了一笔巨大的收入。伯里克利利用这笔“无主之费”,将其用于发放看戏津贴、陪审费,很快就收买了民心,让他们来反对客蒙。

修昔底德是个贵族派,他对伯里克利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称他“把缰绳交给人民”。因贵族派十分反感伯里克利,这又反过来迫使他变本加厉地讨好雅典公民:不断为公民设计许多节日看戏、会餐、游行,“用粗俗的娱乐哄孩子似的”哄着人民,而且每年派出60艘船,载着许多平民,出去航行八个月,都付给工资,让他们学习和操练航海的知识。此外,他派一千名移民前往克索涅索斯,五百名前往那克索斯,二百五十名前往安德洛斯,一千名前往色雷斯与比萨尔泰人杂居,当叙巴里斯一带已成为殖民地并改名图里时,他又往意大利送去一批人。他这样做,既是为了摆脱雅典城中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改善人民的困难处境,又是让移民到盟邦去定居,作为防止其叛乱的威慑部队。

伯里克利的政策为雅典公民带来了实惠和荣誉,却未必给雅典带来了这些:盟邦们对雅典专擅提洛同盟一事怨声载道,称全希腊人的公款,竟被从提洛岛弄到了雅典,为其一邦据为己有,这就为伯罗奔尼撒战争时期提洛同盟的貌合神离埋下了伏笔。

当然,伯里克利自己是个政治强人,他能够像“一位有本领的医生似的,对久病缠绵的病人,有时候就给他一些舒舒服服的无害的治疗,有时候则下一些治病的猛药……他尤其善于像掌舵似的,利用人民的希望和恐惧心理,掌握住他们的气焰,加以约束”。但他的后来者就没有如此能力,甚至也没有如此运气了。最终,雅典在党同伐异这种异化的民主政治及暴民政治中逐渐走向衰落,而最早放出这头猛兽的,正是伯里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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