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下午,上海图书馆和上海三联书店共同举办的讲座——虚拟予言:哲学的“躺”,线上开播,主讲嘉宾是来自复旦大学哲学学院的副教授、德国莱比锡大学哲学博士郁喆隽老师。在直播中,郁喆隽讨论了“躺”对哲学家的意义。哲学家面对困境如何平息自己的焦虑?以下是本次讲座的内容整理。
用哲学的方式理解躺今天的讲座内容跟我们当下的处境有点关系。“躺”是一个名词,但它又可能作为一个动词,我觉得说“哲学的躺”或者“哲学地躺”都可以,“哲学的躺”是指一种“躺”的方式,另一个是指哲学怎么来理解“躺”这个问题。
今天我也是起了个大早,被叫去做核酸了。这段时间因为疫情,大家尤其是上海的各位朋友可能都封闭在家里面,面对一个相对封闭简单的生活。前一阵为了做封闭的准备,大家都去抢菜了是吧?我当时就跟朋友聊天,突然想起法国的哲学家帕斯卡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话,他说人类的绝大部分问题,可能就在于不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但是这两天待下来之后,你会发现安静待在屋子里本身,已经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奢侈的活动了。至于怎么能够安静待在屋子里?最近我发现有很多的年轻朋友,包括我的学生,都普遍流露出一种相对有点悲观和小小消极的想法。
前几年我们就开过专门的学术会议来谈青年人文化当中的“躺平”现象,我发现居然在外网上“躺平”已经成为一个专门的名词,大家直接用拼音tangping来表示,而不是用英语的lyingflat来表示它。产生这种情况是有长时段的跟短时段的社会因素叠加在一起造成的,更需要我们找一个办法,面对有很多不确定性、让人产生焦虑的环境。
“葛优躺”给我的感受是,很多人是他想躺,或者他已经躺了,或者偶尔会躺一下,但是身虽躺,心不平。“葛优躺”这个姿势很能表达这样一种内在的矛盾跟冲突。
网络上表达的“躺”本身有一种表演性在,可以作为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就是如果外部的环境可以使得你努力付出有相应的回报的话,那可能大家不会来选择它。不管年轻人还是中年人还是老年人,我们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人在内心中怎样看待“躺”是有极大的差异的。有的人是坦然接受的,有的人其实内心还有巨大的挣扎——我并不想躺啊,外在的因素把我强行碾压在地上来摩擦,我怎么办?我们从哲学史来看这个问题。
遇到疫情封控,雅典学园中谁不会去抢菜
历史上的哲学家如果穿越到今天年我们这个城市当中来,面对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场景,他可能会提供哪些资源?
这是我们学哲学的人非常喜欢的一张图片。如果要从西方哲学的历史上找出一些人来面对今天的这种焦虑躺平状况的话,我觉得他跑不出这个画面。这是文艺复兴时代拉斐尔画《雅典学园》,年完成,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签字厅中的湿壁画。这幅画上有非常多的哲学家,还有著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等等。至少对16世纪初的艺术家拉斐尔来说,他心目当中最智慧的头脑,用穿越的方式放到这样一个虚拟物理空间——雅典。这里面的人其实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也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是故意放进去的。比如说我们耳熟能详的古希腊哲学两个体系论的大家——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边还有苏格拉底。古希腊哲学基本上可以用这两对师徒——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串起主轴。但是今天我们并不是要重点讲他们。他们的光芒太耀眼啊,会遮盖住其他的哲学家。我们今天这个话题比较契合的是另外一些可能在哲学史上不那么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