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时期,雅典自耕农面临着严峻的生存条件

一、古典时期自耕农的经济风险

自耕农经济风险的表现

雅典的自耕农从来都不是大自然的宠儿,它们面临着非常严峻的生存条件。“雨、太阳、雾、它们都可能摧毁我。我和谎言相抗争。我愚弄自己相信我将能生活下去。”这段话充分说明自耕农面对的恶劣自然条件,又加上可耕地缺乏和土壤贫痔,一遇到气候异常,就会导致农作物的歉收。

如果又碰上战争、瘟疫等因素,食物短缺将恶化成大的饥荒从而使自耕农经济濒临破产的威胁。除此之外,自耕农还面临着土地兼并、劳动力间歇性的缺乏、农作物歉收和瘟疫等潜在的经济风险。笔者按照自耕农经济风险产生的原因将其经济风险分为自然风险和社会风险两大类。

自然风险

所谓自然风险即指由于自然因素,如洪涝、干旱、流行性传染病等引起的风险。在埃斯库罗斯的《复仇三女神》中表现了古希腊人对农业生产的担忧心理,在这部戏剧中当雅典人祈求保佑阿提卡的土地时写到:“……复仇三女神(TheEumenides)也希望保护阿提卡免受‘狂风摇晃橄榄,和‘炎热使花蕾烤焦’、‘致命的寒风’和‘果树的枯萎病蔓延’而且他们还向潘神祈祷‘让羊群增加和母羊每次都生两只羊羔”。

而克利托布勒斯与苏格拉底的一段对话也能说明雅典可能遭遇的诸多不可预知的气象灾害,克利托布勒斯说:“……但是在农业中,人们不能依靠预测。因为冰雹、霜冻、干旱、洪涝、虫害有时会破坏安排的很严密和执行的很好的计划;而突发的疾病有时也会严重地伤害喂养得很好的牲畜。”

恶劣的气候因素加上不利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雅典自耕农经济非常不稳定,经常出现农作物歉收的现象。“在阿提卡小麦歉收的可能性是每四年一次、大麦是每二十年一次、豆类歉收是每四年有三年失败”,农作物歉收必定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食物短缺,只不过这种食物短缺在规模和严重的程度上是不同的,有的只影响个别家庭、有的影啊到共同体、有的则蔓延到整个希腊地区。

社会风险

社会风险即是指因个人或团体在社会上的行为,如经营不善、战争、政治动乱等引起的风险;雅典的自耕农属于中小土地所有者,土地财产有限。他们在农业生产上通过精耕细作、生活中精打细算才能勉强维持生计。所以稍微的经营不善就会导致颗粒无收甚至彻底破产,被迫出卖土地。

色诺芬的《经济论》中伊斯霍玛斯说:“他(父亲)从来不让我买己经耕种得很好的土地,而强迫我买由于原主懈怠或无能而未耕耘、未栽种过的土地。”这说明当时社会上的确有许多经营不善而濒临破产的自耕农,这给土地投机商和想成为大地主的富人创造了渔利和发家致富的机会。

古典时期雅典的土地买卖已经非常普遍了,因此,这一时期的雅典自耕农面临的经济风险更大了,土地随时都有被兼并的可能性。苏格拉底评价土地投机商:“他们像谷物商人爱他们的谷物一样爱他们的土地,都是为了盈利。

战争是隐藏在雅典城邦中的“定时炸弹”,时刻威胁着自耕农经济的发展。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为我们详尽描述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对雅典的影响。“真的,当时的日子是艰苦的,因为城内的人们在死亡,而城外的田地则被蹂踊。”

更为严重地是斯巴达砍掉了雅典多数地区的橄榄树,而橄榄树又是生长周期很长的植物,一般橄榄树栽种后20年才结果,40年才能达到生产的旺盛期,因此雅典橄榄的生产短期内是不可能恢复的。橄榄树是雅典农业经济的支柱之一,这无疑给雅典农业致命的一击。这场战争还给雅典的手工业和畜牧业带来灭顶之灾“他们失去了全部乡村;两万多奴隶逃亡,这些奴隶中大部分是有技术的工匠;全部羊群和役畜都丧失了”。

战争使得大量的农民涌入雅典城内,由于人口拥挤、卫生条件差,给疾病的产生提供了温床,结果雅典爆发了一场灾难深重的瘟疫。“据统计,有三分之一的雅典人因此丧生,即大约减少10万人。”从而可以看出,除了战争本身的破坏性之外,还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如粮食短缺、瘟疫等等。

当然这些不利因素不光仅仅威胁自耕农经济,有时还会对整个雅典城邦带来严重的生存危机。最为典型的就是饥荒,它是不经常发生但一旦发生就是致命的。据著名灾荒史专家加纳森统计“雅典在公元前到公元前80年至少遭受过三次大的饥荒”。

古病理学家们借助对古希腊人的骨骼遗存进行的古代饮食研究,他们发现“虽然迄今为止从希腊的资料中还难以得出结论,但营养不良的痕迹(由骨骼和牙齿的发育中可看到)表明古典世界多半会周期性的出现这一问题。这一切给了我们一幅生存环境颇为恶劣的画面,使它的居民过着一种缺乏保障的艰苦生活。”

(二)自耕农经济风险的成因

古典时期雅典的自耕农面临着诸如土地兼并、劳动力间歇性的缺乏、农作物歉收、饥荒横行、瘟疫等重重经济风险的挑战。这些既有自然因素造就的,也有人为因素促成的,而且多半自然因素与社会因素相结合,使得脆弱的自耕农经济雪上加霜。

诚如卡特里奇所说:“最糟糕的也许是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结合到一起的时候,比如一场大旱伴随着战争的爆发。这两者可以说是希腊社会道地的风土病,很容易同步发生。”下面我们来具体讨论一下,造成古典时期雅典自耕农经济风险的因素。变幻莫测的气候

希腊总体上属于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寒冷潮湿。在降雨量方面一般在10月和5月间降雨丰富,在夏季降雨却很少。但其降雨量变化随着地区分布的不同而有着极大的不同。古人已经注意到这一气候现象,亚里士多德在他的《气象汇论》中写到:“有时发生的干旱或降雨同时影响农村大部分地区,但是有时这种影响仅仅是地区性的。

因为通常农村在正常情况下在特定的季节会获得合适的或更多的降雨,但是农村的某个地区会干旱。偶然相反的情况也会发生:当乡村的局部地区出现适宜的降雨或干旱,另一个地区却获得了连绵不断的降雨。”

例如“阿提卡、基克拉泽斯和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南部岭角一年不足毫米的降雨;伯罗奔尼撒的山区和希腊的西北地区一年超过毫米的降雨量,爱奥尼亚群岛有毫米的降雨量而且一天也可能下的更多。一些爱琴海群岛少于10天有雨,但是在色萨拉的南部预计有天有雨。”

事实上,古希腊的降雨量年际变化也是很大的。最近研究表明“希腊气候的主要形式与过去的至少三或四千年的气候仍然保持一样。……”。这些数据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对于雅典来说,有28%的可能性将没有小麦生长所需的降雨量,而且年际变化大,严重威胁到谷物作物的生长。

降雨量地区分布不均和年际变化是导致包括雅典在内的古希腊的诸多城邦农作物产量的波动较大的主要原因,当然还有其他气象原因。克利托布勒斯与苏格拉底的一段对话也能说明雅典可能遭遇的诸多不可预知的气象灾害,克利托布勒斯说:“……但是在农业中,人们不能依靠预测。因为冰雹、霜冻、干旱、洪涝、虫害有时会破坏安排得很好和执行得很好的计划;而突发的疾病有时也会严重地伤害喂养得很好的牲畜。”

这些因素是和平时期造成古希腊的自耕农农作物产量波动和食物短缺的根本原因,现在阿提卡的气候没有比过去变得更好或更糟一点而是基本一致的,而“现代阿提卡的一些证据表明一年中农作物歉收是小麦4次,大麦20次。相反在萨摩斯,这两种农作物大概有相同的歉收率。

不同于希腊的其他城邦的是,萨摩斯有永久的基金用于谷物的分配,萨摩斯对食物危机的应对与当地气候不规律密切相关。”对阿提卡谷物的丰收年或荒年的判断,以及雅典进口谷物的地区能够通过谷物价格的记载考查出来,因为如果出现上述现象的话记载下来的谷物价格在短时间内会有急剧的波动。

结语

大约公元前30年的一个铭文记载了来自昔兰尼送给希腊所有城市的一大批(很可能有吨)谷物(可能是小麦)。接收者包括色萨利和埃利斯的诸多城市和干旱的东南地区的城邦,这表明在这一年整个希腊半岛大范围的谷物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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