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虚幻,来自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对它处心积虑的误解和无可奈何的妥协。
就比如哈姆雷特,经典形象就是孙道临配音的那部黑白老片里的模样:纤细、消瘦、棱角分明,外加一头金发;骑马准是白马,不骑马就一身白衣裳。
而实际上,该王子更可能是个标准的胖子。因为“哈姆雷特”,它的词根ham,英文里是小香肠的意思。王子殿下可能浑身上下,除了肥肉,就是板油。
这一点在从古希腊到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上也是有据可循的:只有胖子才最有可能是抑郁质,坐在悬崖上想跳还是不跳;瘦子们是多血质,比较容易把胖子踹下去。
哈姆雷特在丹麦宫廷的内讧中死掉啦,但是他的或者不是他的王国也随之毁掉啦,因为外国军队悄悄地杀了进来。
所有貌似庄严的东西就是这么容易被摧毁,所以聪明人最好还是留点自嘲的余地。
希腊世界的伯罗奔尼撒战记也是这么个类似的螳螂黄雀的故事。
之前,整个希腊世界倾巢而出对抗东方大国波斯的侵略,之后他们就在自己家里相互打了14年的内战,各国的资源就在这旷日持久的窝里反中内耗掉啦,灿烂的文明也在大灾大疫后分崩离析。
所有人都记住了希腊人的优雅和文明,很少人愿意记得希腊人也会屠城和尸横遍野。
当然,希腊的屠城都是迷你型的,规模之小令人咂舌。
雅典人派兵到西西里侵略叙拉古,久攻不下,于是决定建一堵墙把叙拉古人围在里面。
叙拉古人也不甘心坐以待毙,就商量另建一堵墙把雅典人连同他们的围墙围在里面。
这么围来围去匠心独具的攻防,我总觉得围棋不该由中国人先发明出来。但是规模再小也是屠城,况且希腊是城邦世界,杀一城的人就等于灭国。
但是人们不愿记得这类事情,就像人们都爱看一个英俊的消瘦青年在银幕上苦闷难当,而不愿看一截香肠在那儿唉声叹气。
所有这些偏见、偏执就渐渐织罗成了人类伟大的历史乃至整个文明。
所以弥天大谎并不是个贬义词,关键在于说谎慢慢变成了某些人的专利,不许他人染指;于是精神生活就真的变得虚妄。
如果只许他骗你不许你骗他,你甚至连骗一骗自己的权利都没有的话,这时候做一个良民的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把自己吃成一头猪,爱谁谁。
但隐忍也要看对方的态度,如果对方编的津津有味绘声绘色,先甭管他成果如何毕竟人家一直在努力。
怕的就是他不玩也不让你玩。这种事儿文化点叫尸位素餐,换粗口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明白。对于这庞大的谎言体系中的一个小分支,对于音乐我从不抱过多奢望。
我从不相信有什么天籁之音,也不相信摇滚能帮我更接近世界的本真。我更相信一个朴素的平等的信仰:我在撒谎,你也没说什么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