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樱(辽宁)
捕参的时节,我来到大连长海县獐子岛,那个水天茫茫的黄海深处马蹄形的獐子岛,跟船出海捕捞海参。
“山有山参,海有海参”、“一捞金,二捞银,三捞一个聚宝盆,鲍鱼、海参、虾夷贝”、“每天一个海参,返老还童乐融融”,听着这些渔家民谚,海参在我孩提时的印象里,是一个童话般的小神灵。
波浪滚滚的小岛港湾里,十条丈余长的小船和十几艘小帆船泊在岩壁旁的海面上,张帆待发。
当渔家号子响起,渔船起锚,几艘小船似箭,乘风破浪,驶向波涛滚滚的大海深处。
跟船出海的滋味真捧,船只飞驰海上,鱼儿跃出水面,海鸥盘旋蓝天。
船行近二个多小时,停泊在大海深处的一个岛礁附近。船泊后,船上的渔民忙活了起来,跟海参打了四十多年交道的老船长一声令下,二三十个小伙子麻利地穿起潜水衣,戴上有潜水镜的大铜头盔,带着氧气罩,蹬上脚蹼,拿起参叉和盛参的网兜,鱼贯地沉下水去。老船长介绍说,这些捕捞手在船上都有搭档,这些搭档在小船上给他们输送氧气,一旦有情况发生便马上把人拉上来,他们是通过一条氧气管彼此联系的。
我站在船头静观捕参场面,一会儿看到浮出海面的捕捞手,一会儿看到来往的船只。此时,孩提时的梦幻在大洋深处浮现。
“如何知道这里有海参?”我问老船长。
“近山知鸟语,近海懂鱼情嘛!”老船长津津有味地讲着。
他说:“一方海水养一方海物,獐子岛的一方海水,养殖了这里的特产刺参。”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海参的生活习性:海参生活在水深三至十五米,海流较稳静的岩礁或细泥沙海底。海藻丛,泥沙地,是海参出没觅食的地方,待它们吃饱喝足之后,就栖息在波流稳静地带的岩礁孔隙或大石板上。
尤其令我惊奇的是海参这个“高贵”的“海里人参”,却是以泥沙为食的“大肚汉”。老船长告诉我,那是因为海底泥沙中含有大量微小动植物尸体、碎屑、小型硅藻、微生物等,海参从中吸取泥沙中的营养和精华。老船长还告诉我,渔家民谚:“海参吐肠保命,乌鱼吐墨狡猾”,是说海参遇到袭击,还能把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肺”全部排出体外丢掉。来一个“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猛然间,渔家号子响了,这是捞参的信号。只见老船长纵身一跃便跳入了海中,一会儿慢慢地挪动身子,一会儿扎进水里玩潜水,好不痛快。
突然,我看到老船长迅速前游,汹涌的海水溅起无数浪花,老船长击水海里上下起伏,大有翻江倒海之势。然后,干脆利落地向东边游去。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对着水面一会拍,一会抓,一会按,三下五除二便把几个又大又肥的海参抓出了水面,经过半个多小时,满满的一兜身上长着肉刺胖乎乎圆鼔鼔的刺参,被老船长撒在船上。细目看去个个都在半尺以上,体态颜色各异,有的是淡灰色的,有的灰中发蓝,有的肚子泛着黄色,绿褐色的居多;有的似茄子,又似偌大的毛毛虫;有的慢慢蠕动,有的一动不动。接着,我看到其他捕捞手,也陆续将海获撒在船上。老船长告诉我,不同的环境形成不同颜色的海参,生活在岩石底下和水温较低区域的,呈栗子色;生括在海底水草处的,呈绿色。除此之外,还有紫褐、灰褐、赤褐色的,而且还有少见的白海参。
老船长还向我介绍说,下海捞海参要经受点考验,全副武装,脖子处的衣服要捆起来,下到海里,因为海水浮力非常大,沉下去很费劲,行动很吃力,用力拨弄水往下钻,才会慢慢到了海底。接着,他笑着说,捕参是辛苦的,但有了丰硕的海货,渔家心欢畅。
午饭时,渔家在小岛僻静处,支起了大锅灶,用海货做起了海鲜菜。老船长手执利刀,一刀下去,将海参肚子剖开,掏出了肠子沙囊扔掉,柔软滑润的海参,便扔进了己经沸水的铁锅。
炭火正旺。不大会儿,飘来一股清香味。
嘿!好鲜亮的海鲜:一小盆清煮海参,一小盆煮飞蟹,一小盆虾爬子,还有一大盆飘着葱花的黑鱼汤。我细品刚出锅的海参,味道鲜美,清香滑腻。
波涛滚滚的海湾上,回旋着渔家朗朗笑声,引来一群海鸥绕船盘旋。
渔家号子再次响起,这是返航的信号。
跟船出海捕参,领略了大海的魅力,感受了渔家的欢快,增长了海参的知识。
作者简介:本名:田俊明,笔名:田樱,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理事。曾任大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大连市企业家协会常务理事,现为大连作家协会顾问、辽宁省作家协会理事、大连市散文学会会长。著有:《榴槤情》《樱花情》《草屋情》《峇厘情》《吴哥情》《基纬情》《雅典情》《海天片羽》《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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