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人在西西里战败后,几乎没有留下一支海军来维持权威。雅典面临着兵员匮乏,财政困难,党派纷争等内部问题。一些雅典帝国的盟邦认为这是叛变的良机,加上斯巴达占领了狄凯里亚截断了雅典的粮食供应,以及波斯虎视眈眈力图重新掌控小亚细亚等外部威胁。内忧外患的现状冲击了雅典民主的基础,促使雅典人决定对现有的民主进行改革,在此过程中,寡头意识不断抬头,并在雅典建立了寡头性质的四百人政府。四百人政府在雅典的成功建立,使萨摩斯的民主统治遭到威胁,修昔底德记录“萨摩斯是唯一保留下来的联络雅典帝国的据点,不能让雅典人失去萨摩斯。”因此维护萨摩斯的民主对于雅典帝国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萨摩斯民主的反抗
尽管水手和士兵们一开始投票支持了由寡头代替民主制这一决定,但到公元前年3月人被安置在雅典时,舆论开始反对寡头政治。随着岛上雅典人的领导变成了寡头政治,萨摩斯的民主党派民众发现自己正处于越来越尴尬的境地。他们在皮山德的游说下,约有名民主派人士被说服加入了寡头政治,为了显示对人组成的新政府的热情,他们杀了一个名叫海帕波鲁斯的雅典人,认为他是城邦的耻辱。随后这人准备建立自己的萨摩斯寡头政治,同时屠杀萨摩斯民主人士。
后者得知了这些计划,立刻联系了两位将军列昂和狄奥麦敦,因为他们不支持任何形式的寡头统治,还有时任舰长的斯拉西布鲁斯和在重装兵服役的斯拉西鲁斯,以及其他非常反对那些试图颠覆民主和建立寡头政治的民主人士。这就足以证明斯拉西布鲁斯和特拉西鲁斯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寡头政治的反对者,他们的重要性和影响力足以与将军们相提并论,所以萨摩斯人才会恳求他们不要眼睁睁看着萨摩斯被毁灭。
斯拉西布鲁斯和其他人迅速采取了行动。他们一定是具有相当政治地位的人,才有威望和权力去完成他们所做的事情。修昔底德说,斯拉西布鲁斯在召集水手和萨摩斯民主党人方面发挥了作用,他是反革命的煽动者。他在雅典士兵和水手中作了激烈的劝说活动,尤其是对于帕拉鲁斯号战舰上的桡手。结果是,当萨摩斯的寡头企图进攻民众时,萨摩斯的民主人士和萨摩斯的雅典军队粉碎了他们,萨摩斯的民众获得了胜利。三百个寡头中约有30个头目被杀,流放了3个。斯拉西布鲁斯一定是倾身投入到阻止寡头政治的战斗中,才会在军队中获得了相当大的声望,因此他成为了受欢迎的领袖,而不是列昂和狄奥麦敦将军或其他人。
这里有一处记载值得讨论,即修昔底德在书中写到萨摩斯岛上的所有舰长都参与了这场寡头的政变阴谋,那么,从那以后,要么是斯拉西布鲁斯改变了他的观点,或者他没有在适当的时候到萨摩斯来,因此也没有卷入这一阴谋。就算他一开始支持寡头们,那么他也一定很快就改变了主意,在他的余生里,他始终如一、坚定地支持民主。所以我认为,正如修昔底德所暗示的那样,他一直是民主的支持者,因此,他要么在寡头们开始计划阴谋时离开了萨摩斯,要么就是作为反对派的少数之一。
二、民主制与寡头制的争执
维护了萨摩斯的民主后,萨摩斯的民众派帕拉鲁斯号前往雅典,宣告这一消息。然而,四百人拘捕了战舰上的两三个桡手,夺取了战舰,将其他桡手安排到另一艘军队运输船上到优波亚巡逻。但凯利亚斯逃了出来,他是一名狂热的民主党人,根据修昔底德的记载,他夸大了在雅典遇到的事情,带着四百人统治的恐怖故事回到了萨摩斯。士兵和水手的反应可想而知是非常激烈的,他们希望可以私刑处死寡头政治的推动者和任何与他们意见相同的人。但包括斯拉西布鲁斯在内的一部分人使他们的怒气平息下来,斯拉西布鲁斯指出了因为敌人近在咫尺随时准备战斗,因此可能会面临失去一切的风险。
在萨摩斯舰队中的四百人寡头的支持者们已经被罢免,因此,斯拉西布鲁斯和特拉西鲁斯命令所有的水手和士兵,尤其是那些寡头党的士兵发誓要支持民主,避免纠纷,并继续进行对伯罗奔尼撒人的战争。萨摩斯人也参加了宣誓,仿佛他们是荣誉的雅典人。对萨摩斯人的这种对待预示着,在三十寡头被推翻后,斯拉西布鲁斯想要为在希腊的外邦人和他的盟邦支持者做什么。
目前斗争的焦点是,军队试图以武力强迫城邦实行民主制,而人想强迫军队接受寡头制。在萨摩斯,军队举行了会议,在大会上罢免了包括列昂和狄奥麦敦在内的现任的将军和一些舰长,因为对他们还是有所怀疑。然后另选了将军和舰队的舰长,其中斯拉西布鲁斯和特拉西鲁斯已经是军队的领导了。显然,斯拉西布鲁斯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政治家,他能够而且确实有效地做出决策以及领导推翻萨摩斯岛上的寡头政治支持者,并以民主支持者的身份为自己赢得权力。与此同时,人之前派了10名代表到萨摩斯与舰队会面,解释他们的立场,但当他们在提洛岛了解萨摩斯的情况之后,便滞留在那里。
修昔底德虽然并未指明在大会上发表了各种演说的是哪几位发言者,但斯拉西布鲁斯和特拉西鲁斯很可能在其中。他们鼓励军队,并略带诡辩地指出,他们比雅典的寡头们处于更有利的地位,因为他们拥有的是整个舰队,这样就有能力筹集资金;同时萨摩斯是一个强大的基地,可以控制着海洋;相反的是雅典其实作用很小,因为帝国既不能提供金钱,也不会提供谋略;并且他们处在对阿尔基比阿德斯的有利形势中,只要确保他的安全,把他从流放中召回来,他自然会乐于促成与波斯的结盟,然后钱就会从国王那里滚滚而来。大会上没有提到任何寡头政治来代替民主的路线,这个主意已经被默认放弃了。这些演讲的摘要听起来有点像是将军和政客们鼓舞士气的讲话,也许其中也包括了斯拉西布鲁斯,尽管对他来说可能有点过于圆滑和诡辩。
三、阿尔基比阿德斯劝说停止内战
在克服了一些激烈的反对之后,斯拉西布鲁斯和其他领导人成功地通过了一项法令来召回阿尔基比阿德斯。他此前遭到自己祖国的流放,逃亡游走于斯巴达、波斯之间,此次他渴望重归雅典,运用自己对提萨弗涅斯的影响帮助雅典赢得胜利的同时也找回自己的权力和荣誉。而斯拉西布鲁斯深信只有赢得波斯的支持才会赢得战争的胜利,因此他不遗余力地支持阿尔基比阿德斯的回国。
斯拉西布鲁斯亲自航行到蒂萨帕内斯,把阿尔基比阿德斯带回萨摩斯,他们在会议上发表了演讲,阿尔基比阿德斯的演讲充满感染力,向士兵们许下承诺说提萨佛涅斯庄重地向他保证,只要他被召回,提萨佛涅斯就会相信雅典人,并将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而且,他将把现在驻扎在阿斯澎都斯的腓尼基舰队带到雅典人这边,而不是伯罗奔尼撒人那边。士兵们欢欣鼓舞,阿尔基比阿德斯很快被选为将军。
他便即刻起身前往提萨弗涅斯处,等到他回到萨摩斯后,之前滞留在提洛岛上的“人”的代表终于到达了萨摩斯。他们关于寡头政治的论点,在士兵的诘问和谩骂声中才勉强听得见,遭到了全体大会成员的强烈反对,他们都赞成立即向比雷埃夫斯发起进攻。阿尔基比阿德斯设法劝说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内战,而是对抗外敌。
因为萨摩斯的雅典军队一心想航行回去进攻他们的同胞,这样会使伊奥尼亚和赫勒斯滂得不到保护而落入敌手。同时他向使者回复到,他不反对人,但坚决要求人政府应当取缔,五百人议事会应当恢复权力,同时,他赞成节省城邦开支的决定。阿尔基比阿德斯的劝阻使雅典避免了一场内战,这一定是一次精彩的演讲,修昔底德说只有他才能做到。
总结
通过阿尔基比阿德斯的演讲我们不难看出他对于雅典政体和民主的态度,他要求恢复过去民主政权的人议事会,但又不反对人议事会。他的立场就一定是斯拉西布鲁斯对于雅典民主的立场和观点,因为是他坚持让阿尔基比阿德斯回到雅典,因此正如卡根认为的,斯拉西布鲁斯不愿意接受人议事会为组织形式的寡头政治,但愿意限制民众获取报酬、形式全面整治职能等权利、能够接受一个完全能胜任且规模小至五千人的公民机构。那么这样一位民主派就称不上是“激进”民主派,而是“温和派”了。因为前者是会拒绝任何限制民众权力举措的。